泽华城，是一座五级大城，虽然不是最顶级的城市，但在联邦却也有着极重要的地位。
其繁华的原因主要的一点就是其中的一座泽华学府。泽华学府在联邦的影响甚大，有接近五分之一的非大家族职业纹修和制纹师都是从这里毕业的。就算没有任何的法定权利，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忽略泽华学府的在政治上的话语权。
虽然只是五级城，但人口却并不比一般的六级城少。
泽华城，无论是安保还是娱乐都在联邦排得上号的。号称有十万常驻纹修军队和天神级城防系统，就算是百万纹兽的进攻也可以轻易阻挡。城内也有风纪执行者小队巡查，就算是纹修也别想随意违反城规。城中各种娱乐文体也是一应俱全，凡是你能够想象到的服务在这里都可以找到。
放眼望去，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华灯璀璨，人声鼎沸，丰乳肥臀，摩肩接踵……
啊咧，是不是混进了奇怪的东西？嘛，算了，计较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在浪费精力。
就这么一座雄伟的城市，只是身处其中就会轻易地被它所震撼，就会觉得好像这里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一样。
泽华城作为联邦最繁华、人口流量最多的城市之一，车站也是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
我和幽灵女从客车上走了下来。
在这个世界上，车是一种以气系纹路为主的半纹器半机械的交通工具，具有稳定的低空飞行能力，是纹修以外的人最经常使用的通行工具。
感慨地看向四周，左边是人，右边是人，前面是人，后面是人，连下面都有人……
“救命……”在人群之下，也就是人们的脚下，那传来了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声音。
“！”我顺手将地上那浑身脚印的人扶了起来，“大叔，你还好吧！”
“这年头，像你这么有爱心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少了，我看你与我有缘……”
“是有东西要送我吗？”
“不是，请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
我丢了张纹币就和幽灵女离开了。至于那大叔是不是还要用苦肉计来乞讨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
挤出车站，在站口的小店买了份地图，我边走边看。
看了一会地图后我开口问身边的女孩：“你有什么打算吗？”
“身份、住处、训练。”她一如既往地用着那独有的冷若冰泉渺似轻云又夹带着一丝丝野性的空灵声线作着简洁的回答。
“身份？泽华城又没要限制人员出入，为什么要身份？”我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与我并肩走着的女孩，不过我也没有指望她会认真的回答。
我继续看了一会儿地图，又慢慢地开口：“如果要在住宿的同时顾及训练，那么最好在这个地区租一套别墅。这个地区稍远离城区中心，别墅也有自配的训练厅。最近的路应该是从这边左拐……喂，你去哪里？”
幽灵女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样径自往前走去。已经熟悉了她的性格的我知道她的行动必然是有原因的，便闭上嘴，收好地图，跟在幽灵女旁边，直到我也看到幽灵女的视线所看到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很巧的是，那两个人无论是身高还是体格都与我和幽灵女很接近。
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低低的喃喃着两个刚刚幽灵女提到的字眼：“身份……”
我侧身看向幽灵女，难道她是要……
“不，不行……”喉咙好干，我到底在说什么，我是笨蛋吗，我能凭什么来阻止幽灵女的打算？但是，这种事情我没法认同，因为，“那可是两个无辜的人！”
说出来了，我说出来了！即便明知成功的可能性无限接近零，我也在尝试着阻止她。
女孩缓缓地转过身来，用漆黑的双瞳默默地注视着我。
背后一片冰凉的我不自然地后退了一步。
不会要因为我的多嘴就将我斩杀吧？
但是，什么都没有，幽灵女什么都没有做。
她只停留了一下就向着我先前所指的方向走去。
放弃了？因为我的一句话？
我呆立了两秒，依然没法相信幽灵女竟然会向我妥协这种事。震撼得就以为是个玩笑。
可是没走几步，幽灵女又停了下来，再次望向那两个年轻人。但也只是望着，没有任何动作。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我也再看向那两人，却见到那两个年轻人正被四个高大的男人推搡进了一条小巷。
路人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是吗？又发生了啊……这样的事情。
呆立原地的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明明常年劳动，却没有结茧，大概是因为总是有在做制作纹器这种高度精密的工作的原因，必须保持手的灵活，也有刻意去锻炼。
现在，我的手正在颤抖，毫无理由地就在颤抖着。
为什么？
就像那一天一样，就像遇见幽灵女那天我在荣城贫民区所遇到的情况一样，指尖无端地发麻，那份知觉似乎已经传导到了心脏处，连心脏都微微地发麻起来。
不，或许正相反，是因为心中的那份莫名的情绪传到了手上，才让指尖产生了麻这样的感觉。
——“我再也不要当好人了！”
明明这么说过，但这激荡于指尖和心脏的情绪又是什么？
跟那一天不一样，那一天的我毫无力量，连几个混混都要用纹器才能对付。
跟那一天不一样，渐渐开始拥有力量的我的野心也膨胀了起来，自以为自己已经强大了起来，愚蠢地以为已经可以开始改变这个世界。
是的，我清楚地认知着我自身所达到的程度，拥有三级心灵之光、拥有多件能够熟练运用的三星纹器、能够独立打败并且击杀三星纹兽，对于两个月以前的我来说，这就是职业纹修才能够达到的程度。
我也同样清楚的认知了我自身所达到的程度，仅仅只是接受过那么一点训练的平民罢了。
但是，我的脚擅自动了起来，走向了那个巷子。
没有任何的惊慌，甚至没有任何的惊讶，就好像并不是我的脚擅自动起来的一样，或许就正如这个好像，我或许确实向身体做出了想要走向那个巷子的命令也说不定。
思维，混乱却又清晰。
我终究没法像其他人一样，没法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没法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离开。
如果在两个月以前，我或许还可以用会被揍成重伤为理由说服自己去规避这些，但现在不能了。
我可是一个可以独立击杀一只三星纹兽的男人啊！
*
结果，在我加入了之后，巷子里的情况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被殴打而受了伤蜷缩在地的少年，被强行撕开了衣物且一脸惊人的少女，以及……四具残骸和神色漠然若有所思的我。
下手重了，还是说我应该感叹“人类的身体好弱”之类的事情吗？
会有这样的感想的人真的是我吗？
莫名地就悲伤了起来。
不过，别误会，我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地上的四具残骸只不过是四件普通的一星纹器罢了。之所以会感慨“人类的身体好弱”也是因为我连纹器都没有使用，只用了四拳就让那四个大汉重伤了。
在我沉默的这段时间里，那四个大汉连国际惯例的狠话都没有留下就拖这重伤的身体走了。
至少在我们这些平民眼中，纹修是绝对惹不起的存在。以我现在的表现看，会被误认为纹修也不为过。
那个少女终于反应了过来，小跑到那少年身边：“哥哥，没事吧！”
“是我……咳……没能力，差点害你……早知道就不和你……”
“不是的，这不是哥哥的错！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家来，不要说什么丧气话！”
“我们的私奔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咦，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神奇的词汇——“私奔”？！
“如果不能和哥哥在一起的话，我宁愿死！”
“妹妹……”
然后，两个人都无视了我，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喂，这是在上演什么剧情？
目瞪口呆的我几乎是在瞬间就在脑中生成了一个两全的方案。
“这样怎样，我的‘妹妹’……”我问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幽灵女。
她则毫无异议地点了下头。
*
弗洛德是一名房产中心的销售员和中介员，仗着自己有那么一点小背景，在公司里都能横着走连老板的面子都很少给。
这天，弗洛德腆着他鼓鼓的肚子，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九点半，和往常一样，他又迟到了半个小时。不过，没有任何人会来指责他，他大概已经无敌了。
弗洛德将自己肥胖的身体挪到办公室的柔软沙发上就深深地陷了下去。在这个公司，他除了有专用的办公室还有个端茶送水兼那什么的小秘。
话说，一介销售员也能有专配的办公室？想一想吧，他是无敌的，他背后有人，如果不是能力不足，经理的位置可就是他的。会来上班也是图个外快。
是的，他喜欢钱，非常喜欢钱，尤其是从别人那里敲诈来的钱。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弗洛德瞥了两人一眼，将油腻的手探进了在刚刚放下茶水还未直起身的漂亮女人——他的小秘——的衣服里，在胸部的位置揉着，露出愉悦的表情后，才慢吞吞地开口对这刚刚进来的两个年轻人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进来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就是再一次易了容的我和幽灵女，而这两张脸的原主人，在十几分钟前，“死了”。
会在“死了”两个字外加引号也便是在说明他们并不是真的死了。他们只是舍弃了原有的容貌、原有的身份、原有的关系性、原有的存在感，舍弃了除了彼此以外的全部……然后被我和幽灵女所捡拾，代替了他们的存在。
简单的说，就是交换容貌与身份。
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得到了属于他们的幸福，我们得到了不属于我们的身份。皆大欢喜了！
在我提出交易的时候，他们竟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光是这一点就让我开始可怜他们。
“你是弗洛德先生，天合小区的代理人吗？”
“嗯。”
“嗯。”
前一声是弗洛德的回答，后一声是小秘的娇喘。
幽灵女的眼神深处折射的光芒没有人注意到，而那冰冷的气场隐约有加重的趋势我也只当作是错觉。
“我们想在天合小区租一幢别墅。”
“啊哈哈，还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些听不太清楚。”弗洛德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是眼神却是在传递着另一种意思。
很明显，他是渣。
我丢了几张面额一千的纸币，效果立竿见影。
那小秘收的命令打开了一张平面图：“这是天合小区的平面图，红色代表已售，黄色代表已租，剩下的待售。您二位可有喜欢的？”
“妹妹，你怎么看？”
“这座。”女孩伸出葱白的手指指着边缘的一处说道。
我和幽灵女都不想做麻烦事，没有讨价还价，没有任何犹豫地签了合同，交了租金就走。
不过，麻烦却总能够在自己以为规避了麻烦的时候降临。
走到门口时，突然有一颗人头向我的胸口撞了过来。
！
用脑袋做武器，是谁这么有才？
出于本能反应，我伸手按住了将要撞上来的某人的头。头发倒是非常的柔软呢！是非常少见的明亮的桃红色。
“……”
“……”
某种气势正在这颗人头的主人身上积聚，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额头上有汗流下来了……
那颗人头（？）抖动了一下，发出了声音：“变……变态！”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的声音。
“谁是变……”我本能地开口就要轻松地吐槽回去。
但，黑洞洞的枪口指了过来。
迅速松手、抱头，“……态啊？”还不忘将话补完。
然后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最先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当然是明亮的桃红色双马尾，那摆出的美妙弧线，几乎占了身高的十分之七。松散的刘海不均匀地分布在额前。白皙的脸蛋带着微微的红晕，露出的锁骨在某种程度上很诱人，再往下，平坦的胸部也……身高才一米五左右，有一种纤细小巧的感觉，总体来说是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娇俏可爱的少女。她的穿着是一件米色短衫搭配一件红白色调的短裙。清凉中带着跳脱。
只是第一眼就能够让人忍不住地喜欢。如果不是她锐利而带着火光的红色双瞳正瞪着我的话。
“就是你！”
可爱的小妹妹用坚定不移的语气指着我，气势满满地说。
虽然是很可爱不错啦，但是——
“用枪指着别人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哦~，小妹妹！”
“就算你用大叔的口吻和我说话也别想否认刚刚摸我头的事实！还有，谁是小妹妹啊？本小姐今年可是已经十六岁了，只是发育迟缓了一点点，明年一定会大起来的！”
不是用“长大”而是用“大起来”这种说法让我有了某种不确定的明悟。
“你指哪里？”
“当然是胸部。”自称十六岁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然后，“哼，果然是变态！”略微脸红了起来。
“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她又转身对身旁的另一个女孩说到：“安娜，我杀了这个变态没关系吧？”
喂，她是不是说了什么可怕的话？
那名叫安娜的女孩看起来就真是十六七岁的样子。披散在后的蓬松的水蓝色卷发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洁白清丽的娇颜带着温和的微笑，明亮又温柔的可人的双眼微眯着，身材倒比年龄稍成熟些，尤其是那与桃发少女形成鲜明对比的丰满。整个人的气质如风中弱柳又有一股端庄之势。
“撒~”安娜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却说着毫不负责的话。
“这个时候才不应该说‘撒’的吧？快阻止你的同伴啊喂！”
“呵呵……”安娜好像在说很有趣呢的样子笑出了声，“（你自己解决）。”
因为只有嘴型没有声音，所以要加上括号以示区别。
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遇到这种情况真是我的不幸。
“今天的天气真好呢！”
“别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我被桃发少女犀利地吐槽了！
“啊，这支手枪看上去很不一般呢！”我继续转移话题。
“那当然了！这可是三星完美级别的纹器，属性可是一般三星纹器的五倍哦！”桃发少女得意了起来。
很好，继续话题：“咦？纹器还有分什么一般和完美吗？”
“当然有啊！纹器可是有分次品、普通、优秀、精良、完美、传奇、史诗、不朽这八个等级哦，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吗？笨~蛋~”然后这家伙就高兴了起来。
“哦哦，真是好厉害，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大小姐！小的对您的佩服之情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想必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和小的我计较什么吧？”
“嗯，说的也是，看你也不像什么坏人，就……”
还真是容易说话呢！
“就……咦？可恶，竟然又绕开了话题！快点让本小姐在你身上开个洞！”
“谁会同意让你在身上开洞啊！再说，不是你先因为走路不仔细才撞过来的吗？”
“我不管，反正你摸了我的头就是事实。我老爸说不能让别的男人随便摸头的，否则我就会娶不到老婆。”
喂，该吐槽的地方是不是太多了？好吧，别太嚣张了小鬼，我也要全力以赴了。
吸气、再吸气，逻辑确认中，逻辑确认完成，言语构筑中，言语构筑完成，气势酝酿中，气势酝酿完成，所有准备完成，三……二……一……发动！
“谁会被摸了头就娶不到老婆啊？女孩子就算没被摸头也是娶不到老婆的吧？你是三岁小孩吗，竟然还会相信这样的谎言？话说到底是哪里的老爸会对自己的女儿说这样的话啊！”
很好，一气呵成，完美！
“库……还是第一次有人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呢！看来我也只能使用最后的底牌了啊！”
“最后的……底牌？”我咽了一口口水。
她学我之前的样子深吸了两口气：“我爸是玄夜！”
“哇……欸？是谁来着？”因为听到了不可思议的名字，瞬间就想要装傻。
“……”对面的两人似乎都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我。
桃发少女争着解释道：“就是十大公会之一的‘玄’公会的会长！”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呢！呵呵……”继续装傻，但是汗流下来了。
开什么玩笑啊，这种存在！
“你这……”黑洞洞的枪口又一次指向了我，“果然应该在你身上开个洞比较好。”
“可恶，是纹修就了不起是吧？有本事别用纹器！”毫无办法的我试图破罐子破摔。
“库库库，本小姐的心灵之光可是有三级的呢，同龄人中可没几个人是我的对手，就算不使用纹器，你以为能够赢我？”
“至少不会大面积流血之类的吧？”
“很好，竟然有勇气挑战我！”桃发少女将手上的武器一晃就消失了。
难道她身上还有配备传闻中的空间纹器，还真是有钱人呢！
“那么开始了。”
“等等，”我高喊一声，“突然想起来，大家都是文明人，打架什么的还是免了吧？伤了和气事小，让人看笑话事大，对吧？”
“怕了的话直说。”
“嗯，我怕了。”
“承认得太快了！”
“也是呢，呵呵……”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古怪，桃发少女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睛又四处乱瞄，似乎有点浮躁。毕竟如果蓄满劲的拳头挥了个空，就算没有受伤也会在心理上不爽。
在看到幽灵女的时候桃发少女的双目猛然绽放出奇异的光芒。
“你们是兄妹？”桃发少女似乎有些兴奋。
这种兴奋忽然让我觉得很怪异。
“是……吧？有什么问题吗？”
“我叫玄仟仟，这是我的好朋友安娜，很高兴认识你们。”
这也太明显了吧？一下子变得礼貌起来肯定是有什么阴谋啊？再说了，我可是一点都不高兴认识你们。不过，我是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就是了。
“尧凉，我妹妹尧瑶。”当然，这是我们现在的名字，从它们原先的主人那里交易来的名字。
“尧瑶吗？真是个好名字！”
“直接把我忽略了喂！”为什么重点跑到了幽灵女身上？
幽灵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移了一步，藏到了我的身后，躲开了玄仟仟的视线。
“哈，男生的名字我才没有兴趣。”玄仟仟一脸鄙夷地看着我，“还有，你叫什么来着？”
“……尧凉。”
“尧凉是什么东西呐？”
“就算你所摆出的一副毫不知情的疑惑表情非常可爱，我也要生气了啊！怒！！！”
“呜啊，安娜救我！”
“你不是有枪吗？”我说，“再说你的个性不是这样的吧？”
“在女孩子面前，尤其是可爱的女孩子面前是不能表现出自己粗鲁的一面的！”
这句话轻易地就让我产生了共鸣，但我还不能屈服！
“通常这句话应该是以男生为对象说的吧？”很好，犀利地吐槽回去。
“谁规定这句话一定只适用于男生了？用在女生上也同样适合吧？”
“适合归适合，可是你之前举枪嚷嚷着要杀我的粗鲁的一面早就被这里的所以人看在眼里了哦！就算现在要装可怜也是不会成功的，反而会让人觉得虚伪哦！”
“那不叫粗鲁，我只不过是活泼了点。可爱的女孩子装可怜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可爱的女孩子是不会说自己可爱的。”
“那我可爱吗？”玄仟仟眨了下漂亮的眼睛。那火一样的颜色深深地吸引了他人的视线。
“可爱，”我几乎是一瞬间就脱口而出，暗呼一声糟糕，立刻补救，“才怪。”
结果更糟糕了。
玄仟仟微微低下了头，刘海之下的阴影瞬间扩大，只有鼻尖以下能够清晰的看到。
“库库库，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不可爱呢！看来，我也只能使用最后的招式了啊！”
“你之前好像已经用过最后的招式了……”
“那就最后的最后的招式吧！”
“好随便！”
“看招吧！”
玄仟仟说完猛地抬起头，将双手放到了裙角，然后轻轻捻起，缓缓地缓缓地……向上拉。
“！”
一点一点……缓缓地……人从五米高的地方跳下来，落地要一秒，可是从十米高的地方跳下来却不是两秒，而是1.41秒，二十米高处自由下落，到达地面的时间才是两秒……
“怎么样？”玄仟仟一脸得意地说着。
“不怎么样。”我咬牙强撑。
“是吗？”
一点一点，露出的洁白越来越多，裙摆越来越往上……听说普通人打喷嚏的速度能达到160千米每小时，换算下来的话是45米每秒……那份白皙深深地刺激着我的眼睛……
“现在呢？”
“不……怎么……样。”牙关在颤抖，我默念着“我不是萝莉控”六字真诀。
人体是由细胞构成的，而细胞每时每刻都在更新换代，不同的细胞更新的速度也不同，但七年左右一个人体内的细胞就全部更新了一遍，就是说构成那个人的所有物质和七年前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过话说十六岁应该就不是萝莉了吧？管他呢！
撩拨人心的裙子依然在缓缓上移，直到……白皙毕现！
我的瞳孔瞬间收缩，那光芒让我无法直视，却也同样移不开眼。
白色的……
“噗！”这是人类用嘴喷水的声音，理论上喷血也是这种声音。
不过不是我，这声音是从我背后发出来的。我转身，然后确认，是那个胖子弗洛德。他倒在地上，貌似已经不省人事了。
何等的杀必死啊！
玄仟仟似乎并不在意那个胖子，依然用着得意的声音对我说：“现在怎样？”
“投降，你赢了！”我晃荡着身子用最后一口气说出这句话，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是吗？真是的，让人家好害羞的说。”玄仟仟一改得意的样子红着脸放下裙子。
瞬间我的力量就在身体里回复了过来：“害羞就不要做啊！”
“咦？欸！啊！”
“现在才惊讶得大叫是不是太晚了！”
“无路赛！”玄仟仟转身把头埋入了安娜的怀中，“呜啊啊，娶不到老婆了，呜啊啊……”
“没事没事哦！”安娜微笑着拍着玄仟仟的后背安慰她。
趁着这个时候，我立刻开口：“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
“站住！”玄仟仟的声音再次传来。
“刚刚是我赢了吧？”玄仟仟擦了擦眼泪，倒是一幅惹人怜爱的光景。
“……是没错。”
“那么，把作为赌注的你的妻子让给我吧！”
“这种赌注我才没听说过呢！哪个人渣会把自己的妻子当作赌注的啊？再说我也没有妻子。”
“哦？这可不好办了啊！”玄仟仟摆出困扰的样子，“那就把瑶瑶酱抵给我做老婆吧？”
原来目的在这吗？
“都说了我才没听说过这种赌注！还有，对于一个刚刚见面的完全陌生的人就可以亲切地称呼酱什么的实在是太可疑了！”
（呃咳，那什么……应该都懂‘酱’的意思吧？）
“这叫女孩子的浪漫！”
“貌似很科学的样子，不过，不会是你自己起的名字吧？”
“才不是呢！是我妈妈起的。”
有其母必有其女……吗？
“总之，我是不可能把瑶瑶让给任何人的！”
“库库库……原来就是你阻拦在我和瑶瑶酱之间吗？爱的力量会指引我打倒你的！”
“哼！不要以为只有你才拥有爱的力量。别忘了，我可是尧凉！”
“这跟你是不是尧凉有什么关系？”
“因为尧凉可是妹控的代名词啊！”
我在心里验证了“笨蛋是会传染的”这句话。
“欸~~~~~~~~~~~！”玄仟仟瞪大了眼睛，就像是在荒漠中发现了自己以外的同类一样，“库，是这样吗？库库库……这次就暂且这样吧，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你给我等着！”
然后玄仟仟微笑着咬着牙从我身边经过，踩着那地上名为“弗洛德”的肉团进到办公室里头。
从始至终都微笑着的安娜向我们点了下头，一副礼貌的样子：“两位不要介意，仟仟就是这样的个性，她不会有恶意的。”说完就也跟着进入了办公室。
话虽如此，但不是没有恶意就不会造成麻烦。这世上的事，没几个人说得清。
“呼……”我长出一口气，与这些身份尊贵的大小姐们说话还真是有些压力，虽然和以前所认为的有些不同，但还是稍微有点累啊。
我可是抱着一个不好就会被任性的大小姐下令砍头的风险在吐槽着啊！
“走吧，妹妹。”
“嗯。”自始自终一语不发的幽灵女表现出了与外表相同的乖乖女的行事风格点头应和。
*
“哦~~好大！”我站在天合小区的A085号别墅的大厅像傻瓜一样发出感叹，“不过，好空旷。”
新居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家具。甚至连灯都没有一盏。
“这么大的屋子打扫起来得费点时间呢！”
“雇人？”幽灵女给了个建议。
“好主意！”回应的我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自已其实是以佣人的身份被幽灵女雇佣的。
人才市场，分为中心市场和外围市场两种。中心市场通常是有钱人雇佣纹修的地方，具有严格的规则和等级制度。具体这里就不详细介绍了。
外围市场就是另一番景象了，这里几乎就是平民的聚集地。
无所事事的青壮年男女三三两两地坐在地上、台阶上，一起聊天或是玩着一副只值15纹币的破扑克牌打发时间。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努力地想让自己显得精神，显得“值钱”，但那满是补丁的衣服却好像是在无情地诉说着他们的不幸一样。
有富就有贫，有权既有压迫。这些是无法改变的。
前方不远处有一群待业人士围着七个穿着整洁着装的中青年。能够从吵闹的人声中分辨出这些句子：
“老板，用我吧！我力气大！”
“老板用我，我不挑活！”
“老板，我不要钱，只求有口饭吃！”
“老板，我……”
近年来，四处争乱渐起，人和纹兽在打，人和人也在打，流离失所的人还在少吗？
就算是逃到了相对安宁的泽华城，没有工作一样也要饿死。混口饭吃真的不容易。或许，能够被幽灵女雇佣的我是幸运的。
光明永远也消灭不了黑暗，不是因为黑暗的强大，而是因为黑暗孕育自光明。
就算是安全并且繁华的泽华城，一样也有黑暗的地方，一样是有无法抹去的阴影，最终不过就只是表面风光罢了。
“先生是要雇人吗？”
一声与周围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的犹如莺鸣般的清脆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声音的主人是一名看上去大概只有十五岁的少女，陈旧的衣服泛着微黄，但却异常干净整洁。她怯怯地抬着头，碧色的明亮双眸正一闪一闪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的？”
我无意中发出的惊叹声让女孩有了些微的得意。
“我猜的，嘻嘻！”
“猜得不错，我们兄妹俩租了一套别墅，现在需要几个佣人帮忙打扫。”
女孩满脸期待：“那么我可以么？我可以么？”
“你？”
我再次大量起这个女孩。
栗子色的短发，碧色的大眼睛，巧鼻秀眉，比玄仟仟略高。单薄的身子显得有些瘦弱，若是能够有足够的营养，两三年之后绝对会是一等的美人儿。
不过，我要雇佣的只是会打扫卫生的临时工，没有足够的体力的话，并不适合。再看这小小的身板，我不由皱了皱眉头。
“先生，我真的非常需要工作！心灵之光已经二级的我自信在体力方面不会输给一个成年壮汉。而且，而且我是……”她的小脸突然憋得通红。
心灵之光二级！在这个年龄的平民中可是杰出的水平，确实如她所说，具备一个壮汉的身体强度。
不过我有些好奇的是：“而且你是什么？”
她低下头，嗫嚅地道：“而且我是……我是处女。”
“噗！”总有一种我的形象正在无限下滑的错觉，“你误会了，我只是考虑到工作的量可能不太适合你才犹豫的。我绝对不是那种以找女佣为借口来买**的人！”
“没关系的，先生！我做过很多工作，做饭家务都精通，就算……就算您要服务也不是不可以。因为先生一定会是个好雇主的！”
这决心到底有多大啊！为了能有工作吗？果然现在的穷人混口饭吃真的不容易啊！
“都说了是误会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凭什么相信我是个好的雇主呢？”
“直觉！”她毫不犹豫就回答了。
“别因为自己的一念之想就把自己卖了啊！”
“嘿嘿，会这样对我说的人一定是好老板！而且，以我目前的处境来说，已经别无选择了。”
这时候，我的衣角被扯了一下，是幽灵女！她冲我微微地点了下头。
女人，总是避免不了有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好吧，小鬼，”虽然貌似我也并不比她大多少，“就算你一个吧。”
“耶！”
“你叫什么名字？”
“艾兰·冯·斯瓦尔。”
艾兰·冯·斯瓦尔，听起来倒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
“斯瓦尔？”
我在意的也是这个名字，但发出声音的不是我，而是幽灵女。她正用着像在说“你不知道吗？”的责备和另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无奈眼神看着我。
“叫我艾兰就可以了，别人都是叫我爸爸斯瓦尔的。”
“手，可以给我，看一下吗？”幽灵女用着带有亲切的询问语气的声音问艾兰。
这是我从没有过的待遇。
“啊，可以。”
艾兰伸出手，左手腕上戴着一条泛着青光的金属手链。幽灵女所注视的正是这手链。这是一件天纹器，与一般人造的纹不同，天纹都是自然生成的纹，这种纹路被引导到器物上所制作的纹器被称为天纹器，相对的，人工合成的纹便统称地纹，镌刻地纹的便是地纹器。
沉默了一会儿，幽灵女再度开口：“斯瓦尔叔叔，在哪？”
“欸！！！”×2
……叔叔？
*
半个小时中，我们跟着艾兰拐过了七条小巷，才终于到了一幢破烂不堪的楼中。
楼梯是老旧的木质楼梯，踩在上面会有“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阶踩在上面都会弯出一个危险的弧度，给人一种下一刻就会从中间断开的危险感觉。楼不大，房间却很多。走道上堆着脏乱的杂物，光线昏暗，空气中总似有一股馊味一般。倒是和我曾经在荣城常住的地方有些相似。
“这个时候爸爸应该也要回来了。”艾兰拿出钥匙打开二楼一个角落里的房间，“这里是我和爸爸的住所，不过明天就要到期了。如果不能及时交付房租的话，明天只能露宿街头了。”所以才那么想要一份工作。
“咦？”我们都看到了房间唯一的桌子上单独放着的一张纸，或者说是信。
这是正常现象吗？很明显不是，因为艾兰和我一样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她拿起信看了会儿，露出一副头疼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就递给了我。
“是爸爸留下的。”
“要我们也看吗？”我接过信。
艾兰则点了下头。
——“我可爱的艾兰妹妹，”
为什么只看到了第一句话就有一种想要吐槽的冲动？喂，这是父亲给女儿的信吧？
——“你已经十五岁了，没用的爸爸受你照顾已经十年了，总觉得不能这样白吃白喝下去了，即便你是爸爸的女儿。”
那就去工作啊！哪有这样的老爸的？
——“所以爸爸今天去车站乞讨了，决定凭本事挣一些钱。”
乞讨是凭的哪门子的本事啊？！
——“今天运气也很好。就在快被人踩扁的时候，一对年轻的兄妹给了我一千纹币，我决定留一半给你，交房租还是怎样就由你决定了。”
我怎么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即视感。今天早上碰到的那个用苦肉计乞讨的大叔不会就是这位“斯瓦尔叔叔”吧？有这么巧的事？！
——“如今你也已经具备了足够的能力，加上‘青蜃’，虽然不能横扫贫民区，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爸爸已经决定离家出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如果有缘，再见吧！爱你的爸爸，切尔·冯·斯瓦尔。”
喂喂喂！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抛下自己十五岁的女儿离家出走的事儿啊？
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
幽灵女突然递过来一瓶液体给我：“卸掉，易容。”
看来这位叫艾兰的少女是值得幽灵女信任的自己人，我自然是不会违抗幽灵女的命令。
艾兰在一边好奇地看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忽然瞪大眼睛，露出一副惊容，看看我，又看看幽灵女。
“然后呢？”卸掉易容之后的我问。
“你可以出去了。”
“呃……”我莫名地不爽起来。
但无论我有多么不爽，我都还是被赶出了房间，像白痴一样站着靠在走道的墙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其他住户像看白痴一样看我。
也不知道她们在房间里面聊了什么，好一会儿之后，门才再次被打开。
一道人影就在门打开的瞬间飞扑了过来。毫无心理准备的我被人环腰抱住。
“少爷！”是艾兰的，充满惊喜的声音。
这种情况是怎样？不过叫我少爷这点倒是比叫我先生更让我舒服些。
“（怎么回事）？”我用眼神问幽灵女。但她却默不作声地将脸转向了一边。
艾兰松开手，羞涩地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可是我却总有一种这两个女孩正在合谋算计我的错觉。
我在害怕，不是怕被谋害，而是怕陷入假象。
我怕自己会在不久后忘记自己。
艾兰应该是与幽灵女在很早以前就认识的，那么现状就应该变成了这样——
“艾兰要从临时工升级成长工了吗？”
“嗯。”幽灵女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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